大學生“下鄉”創業 8年來為魚蝦把脈問診
【中國鞋網-創業之路】戴眼鏡的曾憲凱身材嬌小,但站到魚塘邊的時候,卻顯示出別樣的瀟灑。從塑料桶里舀上一大勺,大力一甩,散落在棉網圍攏的“喂食區”里。這個動作像是一種提示:魚兒們的飯點又到了。瞬間,幾百條魚苗迅速聚攏到“食堂”里爭搶食物,場面頗有些壯觀。在青浦已創業8年的曾憲凱看著這一切,臉上流露出滿足的笑容。
不愛城市愛農村
“這不就是最流行的健康原生態嗎?”
汽車沿著高速路,從城市駛進鄉村。從公路邊的岔路拐進一扇鐵門,看門狗見人就不停叫喚。左手邊是魚塘,右手邊是簡易的農舍。
這扇鐵門里住著兩戶人家,其中一戶就是曾憲凱一家住的地方。這里是他承包的第二片魚塘,總面積40多畝,目前正在養殖的是又一種新的試驗品——昂刺魚。
從湖南農村家庭長大,作為當地頗為稀罕的大學生,更是從全省考生中擠進了為數不多的來上海念大學的名額,對于很多人來說,這或許有些“草窩里飛出金鳳凰”的意味,或許他的人生,甚至整個家庭的未來都應該就此轉向。但今年35歲的曾憲凱卻來到了城市里的新農村——青浦練塘鎮,養起了魚。
見到曾憲凱的時候,他穿著便裝皮鞋,揣著手提包,干起活兒來相當利索。當他用手推一推鼻梁上的眼鏡的時候,才讓人想起來,這是一個水產專業的大學畢業生,一個懂得科學養殖的“知識分子”。
走進農舍,里面的設施相當簡陋,居然還用著農村的土灶頭,屋里也沒有太多陳設。農舍外的田地里種著各式蔬菜,外頭還圈養著幾只肥壯的雞。“在這里和在老家一樣,我也習慣了。不過上海的農村生活還更機械化一些,比老家先進多了。”看得出來,他對這樣的生活很滿足,“不就是現在最流行的健康原生態嗎?”
這片40畝的魚塘上泊著一只小船,船上放著些工具。曾憲凱定期就要自己劃船到魚塘中央,清理、撒藥、查看魚兒的狀況……尤其是隨著天氣轉熱,這樣的規定動作變得更加要緊。偌大的池塘,這樣一趟“出巡”要花好一陣子,全部由他一個人包辦,既費神又費力,每次上岸便要大喘一口氣,大抹一把汗。
2001年,從上海水產大學(現上海海洋大學)水生生物學專業畢業后,他進入山東一家水產公司從事海水名貴魚類育苗、餌料生物培養、養殖水質監控等工作。
“第一次踏上工作崗位,第一次零距離實踐接觸自己學了四年的專業,我明白過來,并真正理解了自己所學的專業。”曾憲凱說,只有在農村最基層,只有在生產實踐第一線,才能真正發揮自己所學之長,并且不斷提高自己的技術水平,“比研究所實在得多。”
2002年,曾憲凱來到浙江金華一家水產公司工作,這一次,他終于直接面對水產養殖戶,為他們提供疾病、水質化驗,診斷和處方。
兩年時間里,他接觸了上千位水產養殖戶,積累了大量的水產養殖各方面的經驗,學會了怎樣有效地與水產養殖戶交流。
不愛穩當愛冒險
自費承包10畝魚塘,尋找治病良方
經過一番輾轉,2004年,曾憲凱在青浦區創業,開了一家專賣水產養殖用藥的藥店,同時還為養殖戶們提供專業的“技術服務”。習慣用“土方法”養殖的農村養殖戶,甚至根本不懂得針對不同魚蝦的養殖“禁忌”和緊急處置方法,而曾憲凱就成了他們首要的求救對象,是名副其實的“水產醫生”。
因為村子里很少見到戴眼鏡的養殖戶,曾憲凱卻是個特例,因此,大家親切地叫他“眼鏡”。
2005年,“眼鏡”被招募進青浦練塘鎮農業綜合服務中心水產技術推廣站,他的名片上印著“助理工程師”的頭銜,為水產養殖戶們提供水產動物疾病診斷、治療,水產苗種、養殖技術咨詢等服務。
“和養殖戶們接觸得越多,越發覺得,用大學里那些書本上的知識來給他們提供技術服務,到底還是太空洞了。沒有親自養殖,很難真正把握他們到底遇上了什么問題。”
2006年,以青蝦養殖出名的練塘鎮忽然興起了南美白對蝦的風潮。養殖戶們看好了白對蝦的市場風向,紛紛引進蝦苗。但是,那些養慣了青蝦的養殖戶們哪里知道,白對蝦盡管好賺錢,卻不是好養的。“這種蝦類一旦產生病毒,便是無藥可解的‘絕癥’。養殖戶們投入了大量成本,最后卻顆粒無收。”因為水土不服的原因,練塘鎮首批白對蝦養殖戶幾乎全部潰敗。
在這種緊要關頭,“眼鏡”自己掏錢承包10多畝魚塘,和養殖戶們一起嘗試培育新品種。“一直都是給魚蝦看病,被養殖戶們稱為專家,但是真要自己養起來,很多東西我也不懂。這時候就反過來向他們請教,大家也挺樂意幫我的。”
慶幸的是,經過反復試驗和研究,終于,一種特殊的養殖方法實現了對農村養殖戶們最大的利益保障。
就是這種“防病不治病”的套養模式,幾乎算得上“拯救了青浦全區的白對蝦養殖業”。
不愛享受愛吃苦
手機24小時開機,一有情況立馬就走
“眼鏡”的個子很小,說話的聲音也很溫和,不擅寒暄,倒是談魚蝦、水產疾病的時候,變得有些滔滔不絕。受聘成為助理工程師之后,“眼鏡”每天上下班卻從不像醫生一樣坐在辦公室里等人來問診。“上門來求醫問藥的少,還得我挨家挨戶地跑。”
從那時候起,他的手機就每天24小時保持暢聽,再也沒有關過機。有時半夜里有農戶發現魚塘里的魚出了問題,一個電話把他叫醒,“眼鏡”也沒有推辭過,起身趕去查看情形。
“我也是農民家的孩子,我知道這些魚蝦就像以前在老家種的糧食和菜一樣,要是出點什么事,那對養殖戶來說會是多大的損失。”說完這句話,住在隔壁的養魚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夸他是有技術又懂實務的好小伙,還送來了自家田里的紅薯,熟絡得就像自家人一樣。“眼鏡”連忙稱謝,羞澀地笑了起來。
在家門口的田地里,“眼鏡”時常利落地在魚塘邊窄小的木板上跳來跳去,手里舉著足有他一人半個頭長的網兜,捧起碩大的塑料桶,走起路來卻還是相當穩健。網兜的木柄很長,重心握得不準,一不小心就能把人給帶到水里去。和旁人的笨拙比起來,“眼鏡”實在是輕車熟路。
除了“眼鏡”自己,他的妻子和孩子似乎也對這種田園生活樂此不疲。兒子不過3歲大,就已經學著老爸的樣子想要下魚塘,想要舉漁網。以前還曾因為貪玩落到魚塘里去,不過這樣也沒有嚇退他“親水”的本性,直到現在,他還是喜歡在魚塘邊玩耍,喜歡和爸爸一起看魚。
對話
全家來上海當農民,挺好的
記者:從老家考到上海的大學已經很不容易,為什么還是放棄了大城市的生活,到農村養魚?
曾憲凱:以前在老家就是種地務農的,學了水產專業之后,開始和魚打交道。工作中接觸了很多養殖戶,發覺真正要解決他們的問題,還是要到農村來和他們一起養,第一時間掌握他們的信息和問題。反正本來就是農民,只是從事的專業不同罷了。我們一家老小如今都從老家來到上海繼續做農民了,挺好的。
記者:在拯救白對蝦之后,你正在進行的養殖項目是什么?取得了什么成果嗎?
曾憲凱:去年剛把10多畝的魚塘換成40多畝的,最先試驗的品種就是餐桌上頗受歡迎的昂刺魚。不過,目前還在試驗階段,沒有推廣。在我參與養殖之前,整個練塘鎮的昂刺魚養殖畝產沒有超過1500斤的,現在我家隔壁的這位養殖戶經過指導,目前已經畝產突破2300斤了。稱得上是根本性的變化。
記者:之后還有什么新的計劃嗎?
曾憲凱:現在的經濟形勢下,要讓養殖戶們過上好日子,畝產必須達到600—1000斤才行,提高養殖技術是提高產量的關鍵所在。明年要是狀況好,我打算換一處更大魚塘,進行更大的創新和試驗,和養殖戶們同進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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