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家廊·鞋,讓女人痛苦并美麗著
2008年春天的某一天早晨,也可能是中午,一個女人趕著去上班,打開鞋柜,目光突然邪乎乎空蕩蕩的飄忽起來。
該穿哪一雙鞋去上班呢?
松糕鞋,現在連個子不超過一米五的小女人都看著它的模樣起膩,誰穿了誰掉價。
歐版鞋,瞧第一眼還順氣,再瞧第二眼就如走在春天的燦爛陽光下,突然于百花叢中看見一堆牛糞似的惡心。
尖頭鞋,盡管昨日的風韻,昨日的靚麗依然在眼前熠熠生輝,可目光一停留三秒鐘以上,眼中就有了明日黃花的感覺。
目光轉了又轉,大腦動了又動,腳板的肌肉繃緊了又放松,放松了又繃緊,終于一雙圓頭的鞋兒一整個的恢復了她從腳到頭的美麗自信……
不知在這時間分秒的的答答里,會有多少女人為自己該穿怎樣的鞋而樂,為自己該買怎樣的鞋而愁,又到底會有多少鞋子與女人的游戲,女人與鞋的故事在隆重上演。
筆者只記得,一個女人曾說過一句被無數個女人信奉為經典的時尚格言:沒有好鞋三千雙,就絕對不會有一雙美麗的腳。
這話不是我說的,是住我隔壁那位年屆七十,一回憶起她的年輕時代,臉上就會滄桑起一片晚霞的老奶奶說的。而就我所知,人世間至少有一大批自號為文人的家伙,表達過基本相同的意思。
一位很有文化的文人寫過這樣的一句話:鞋,尤其是在修長的腿上,一雙精致的尖尖細跟讓人看了都心疼的高跟鞋,遠比天使臉龐或魔鬼身材要來得攝人魂魄。
由此可見,鞋,實在是女人必須為它付出痛苦代價的一種美麗。
特別是當某一種鞋子被時髦的女人公認為時尚,且其時尚的原因又是出自于某些不懷好意的設計師的賺錢需求和說不出來的欲望的時候。
比如說,高跟鞋,就是女鞋設計師故意設計出來的、折磨女人的工具。
是啊!哪一個女人會不知道,當自己裊娜地穿著高跟鞋婀娜多姿地穿過大街小巷的時候,自己的大腳趾正在承受著向外翻的危險,高高翹起的腳板上、難以啟齒的小雞眼兒正在滋生呢?
但,我們的目光準確無誤地告訴我們,為一個女人,在美麗自己的時候所承受的痛苦和后果擔憂,絕對是一件比杞人憂天還更可笑的事。
有人考證,作為時裝配飾開始出現在這世界上的高跟鞋,其真正的流行并大行其道起來的時間是在1920年。此后,在近一個世紀時間里,對于美麗,對于時尚歷來都是「喜新厭舊」、「挑三揀四」的女同胞們,幾乎是以罕見的熱情和忠貞,瘋狂地喜歡和愛護著高跟鞋的時尚。
高跟鞋于女人無論是粗笨的坡跟,還是輕佻的細螺絲跟;不管是針尖式樣的尖細后跟,還是幾可作為還擊色狼之自衛武器的尖鞋頭。
高跟鞋的每一個細節,無一不是為了考驗女性追求美麗的意志而設計,高跟鞋的時尚無一不顯示出女性為了漂亮,超乎尋常的適應能力和忍耐精神。
可遺憾的是,有些女人偏偏不信這個邪。
曾住在我家樓上的小資芳芳,天生就是一個外八字,按理說這也沒什么好自卑的,可她不知大腦從哪兒斷了筋,誤聽了人言說穿高跟鞋能把外八字糾正過來,這下我算是有福了,該女郎從此開始了進了家門也不肯把高跟鞋脫下來的「糾正」運動,一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睡覺,兩根鐵釘一樣的東西隨意在我的頭頂上斬釘截鐵的糾正著她的外八字,看在她愛美心切的份上也就忍了,更讓我無法忍耐的是,只要她一出門,在她的身后準有一群頑童追著大叫「圓規出門了,圓規出門了」。
已搬家許久的我,不知如今「圓規」的外八字是否已被她的高跟鞋糾正過來?由她的身上,我卻想到了女人與鞋的關系實在是某一首歌中所唱的那樣「讓我痛苦為了你,讓我快樂為了你,沒有你我還有什么?」
更為可恨、可嘆的是,聰明級別雖未達到絕頂水平,卻把所有的智商用在打女人的腳的主意的女鞋設計師們,為了讓天下的女人都能擁有一雙好鞋,這些自命時尚的先鋒的設計師和商家們算是蹩足了勁,這些人,昨天夜里燈火輝煌的時節,還臉紅脖子粗的站在大街上,指頭劃腳說尖頭鞋能使女人擁有一種特殊的蠱惑的美,今天的太陽還沒出來就改腔了:小圓頭的羊皮鞋,絕對能讓你的端莊和高雅永不褪色。
面對這些今天流行、明天時尚的「經典」輪回,盡管廣大女人的智慧絕對能達到「合腳不合腳我的腳趾頭有數」的水平,可是一想到有可能落伍;一想到自己走在路上,腳下沒一雙時尚好鞋的痛苦;一想到男人們死瞪著金魚一樣的眼睛,看著自己的「鞋」翻白的模樣。
那心里就難免會有一股恐慌和不快浮升上來。
女人豪氣地告訴女人說:「不就一雙鞋嗎?」
到上班的時候,看著滿柜的鞋,不知穿哪雙鞋好?不買到好鞋三千雙,簡直就是左腳對不起時尚,右腳對不起錢包?
女人就這樣為鞋而忙,為鞋而美,為鞋而痛,直到有一天把自己的腳時尚到腳趾變形,腳板扭曲,還猶自踮著自己的美麗的腳兒,沖著大街櫥窗里一天一個時髦模樣的鞋兒呲著白牙喟嘆:
不就一雙鞋嗎,怎就如此攝人魂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