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教授年薪只有5萬
面對記者時,金志揚一再表示,今年他們已經(jīng)做好了面對艱難的準備。這種艱難,并不完全是因為北理工隊是一支升班馬,更因為這支業(yè)余球隊囊中羞澀,以一支業(yè)余球隊的開支來應付燒錢的職業(yè)聯(lián)賽,當中會碰到什么艱難,現(xiàn)在還是一個未知數(shù)。
主教練待遇
金志揚拒絕百萬誘惑
金志揚把人事關系轉到了北理工,也按正規(guī)程序獲得大學教授職稱,但一年5萬的年薪還遠不及其他隊一名普通球員的收入。
每天下午2點前,金志揚一定會出現(xiàn)在北京理工大學體育館一樓的體育部辦公室,辦公室不大,條件也很簡陋,還是三人共用的,金志揚調侃著說:“其他中甲教練全都沒有辦公室吧?”
以一名國家隊教練身份隨隊打完2002年的韓日世界杯后,金志揚在2003年遇到了“人事變動”的麻煩,因為北京國安俱樂部與北京市體育局的協(xié)調出現(xiàn)一些問題,結果殃及金志揚,他沒想到自己干了一輩子革命工作到頭來人事檔案竟然被掛到了人才交流中心,金志揚十分氣憤,他當時甚至想“跟他們大干一場”,但是這時北京理工大學正需要一位德高望重的國內優(yōu)秀教練來執(zhí)教他們的大學生隊,于是2003年5月金志揚正式執(zhí)教北京理工大學隊,8月率隊取得韓國世界大學生運動會第七名。回到北京后,北京理工大學正式接收了金志揚的人事關系,后來他還按正規(guī)程序獲得大學教授的職稱,從此在大學足球里過上了清貧的生活。
作為北京理工大學隊主教練同時也是北理工大學的正教授,金志揚是今年中甲球隊中最大牌的主教練,只是這名教授卻是中甲教練中工資最低的,他現(xiàn)在的工資級別只能按正教授的級別套,一年只有5萬左右,與他當年帶北京國安和天津泰達兩支職業(yè)球隊時是根本沒法比的。在北理工也有另一種說法是,年薪5萬也許只是金志揚一年的基本工資,加上訓練補貼等,他一年大約可以拿到10萬左右,但是這種說法沒有得到證實,金志揚說:“我們隊是沒有獎金的。”即使是按現(xiàn)在中甲主教練年薪40萬的行業(yè)最低水平衡量,10萬年薪也是非常低的,但是這一次金志揚是鐵了心要打造出大學足球的新天地,因為在2004年年底,一支立志沖超的球隊以100多萬底薪(未算上獎金)“引誘”時,他干脆地一口拒絕了。但這不是一個特例,2003年到北理工以后,還有很多中超和中甲俱樂部都找上門要金志揚重新出山,但是都被老金一一回絕了,北理工球員于飛感慨地對記者說:“金導真是個很重情義的教練,這在足球圈里已經(jīng)很少見了。”
球員待遇
訓練前先向主帥行鞠躬禮
與2006年相比,北理工隊不變的是球員身份仍為業(yè)余性質,沒有工資獎金,改變的是隊員的生活待遇有了改善,球員們每個月可以拿到400至900元不等的獎學金,伙食補助也從每人每天10元提高到了50元,這已是學生中的最高水平了,但與中甲其他球隊比差距仍然很大。
去年征戰(zhàn)乙級聯(lián)賽時,北理工球員是沒有一分錢工資和獎金的,學校減免的部分學費也許就是他們的工資,學校提供的每天10元補助和一頓飯也被他們視為獎金,后來一家公司贊助給球隊價值20萬元的牛奶,每天早晚可以喝上牛奶也讓學生軍們高興了好一陣子。
今年北理工升上中甲后,學校加大了投入,今年首先為球隊改善了住宿條件,全隊都搬到了研究生宿舍的三樓,全隊分住在八間學生宿舍里,記者看到,整幢研究生宿舍里,只有球員這八間宿舍安裝了空調。三樓過道里擺了三個球鞋架子,上面堆滿了球鞋,但是并不顯得零亂。宿舍是四個人一間房,雖然擁擠,但是習慣了集體生活的隊員們已經(jīng)習以為常,更令他們高興的是,隊員們都已經(jīng)有了電腦,能通過上網(wǎng)看看其他球隊的狀況,這些大學生已經(jīng)開始統(tǒng)計其他中甲球隊的一些基本數(shù)據(jù),比如哪支隊身高最高,對其他中甲球隊的統(tǒng)計分析成了他們的“課外活動”,守門員張思的房間里就擺著很多詳細的中甲球隊分析,這或許是中甲其他球隊不可能有的。
另外,現(xiàn)在球員的伙食也從原來的10元漲到了50元,但是球隊也有很多硬性規(guī)定,如果在外用餐則要被罰款50元,夜里11點必須歸隊,如果不請假外出也是要被處罰的。金志揚在上周訓練結束后說:“我們的隊員會自己管理自己,比我以前帶的職業(yè)隊省心多了,我除了訓練外,別的都不用操心,他們沒那么多事兒。”這話里更多的是一種自豪感。
上周的一場大雪之后,北京的氣溫一下子就降到了零下11攝氏度,金志揚在訓練前不得不穿上厚厚的羽絨服。辦公室里有一個儲物柜,里面有贊助球隊的“KIKA”教練棉服,一條運動褲,桌子底下還有一雙厚底的運動鞋,金志揚換上這些行當后,這時透過窗戶已經(jīng)可以看見僅僅五米之外的人造球場上已經(jīng)出現(xiàn)了理工大學隊隊員。每天下午兩點半,金志揚會準時站在球場邊上,升入中甲后的冬訓是在一片冰天雪地中開始的,場邊還有鏟出來的一堆堆積雪,隊員們也是戴著帽子和手套,這是真正意義上的“冬訓”。令記者印象最深刻的是,遲到的隊員抵達球場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到金志揚面前,向他深深鞠一個躬,然后才脫衣服參加訓練。對金志揚行鞠躬禮已經(jīng)是理工大學隊員的一個傳統(tǒng)。
內援政策
通過三關才能正式進隊
外面的人要成為北理工隊的一員要過三關:首先要通過球隊的試訓關;然后要符合學校的特招生條件,如年齡在25歲以下,要達到運動健將級別;滿足這些后再面臨入學考試,通過后才能辦理正常的入學手續(xù),成為北理工的正式學生。學校不支付任何轉會費,進隊后也沒有工資獎金。
升上中甲的理工大學隊吸引了不少隊員前來試訓,金志揚也有了更大的挑選余地,今年以來每天訓練場邊有很多試訓球員家長和經(jīng)紀人,這比去年打中乙時熱鬧多了。連續(xù)幾天的訓練都安排了高強度、快節(jié)奏的隊內對抗訓練,比賽成了訓練的主要內容,而在場邊督訓的金志揚除了指出隊員的不足,還需要應付家長和經(jīng)紀人,這也是金教授的日常功課。
15日,有一名學生家長又來到場邊,向金志揚推薦自己的兒子。不過,通過幾天試訓金志揚發(fā)現(xiàn)該球員水平難以達到中甲比賽水平,因此向他下了“逐客令”,那名家長纏著金志揚,希望能留下他的兒子,但是金志揚的口氣沒有任何商量余地,他的最后一句話是:“這事不用說了,就到這里吧。”這是金志揚一貫的行事風格,雷厲風行,直截了當,從不拖拖拉拉。那名家長隨后也很無奈地離開了。雖然很殘酷,但是金志揚說:“現(xiàn)在我們要按中甲的水平來要求我的隊員了,也要按這個標準選拔新隊員。”
北理工升上中甲后牌大了,但學生軍也有他的特殊性,這使不少外面的球員也在猶豫和徘徊,進這個隊一方面可以打職業(yè)聯(lián)賽,也可以進大學讀書,但另一方面畢竟這支學生隊里沒有工資,掙不到錢。有一名現(xiàn)在讀高中的球員學習成績非常好,球也踢得不錯,經(jīng)過在北理工幾天的試訓后,金志揚也給予了他肯定的評價,他告訴記者:“這個孩子身體很好,個子也高,培養(yǎng)培養(yǎng)會有發(fā)展前途的。”但是這名高中生的學習成績很好,家里也跟北大聯(lián)系了特招,希望孩子可以到北大邊踢球邊上學。15日的訓練結束后,金志揚正在收拾東西,這個高中生球員的父母都來到金志揚面前,說了自己的想法,金志揚的話是:“你們要去哪里要想清楚了,我們隊從來不缺少誰,誰來不來都一樣,你們要想好了去哪兒就去哪兒,把這個問題想清楚了,再把孩子送過來。”這一下兩名家長都有些不好意思,這樣的猶豫不決是最讓性格直率的金志揚反感的。
有一名金志揚曾經(jīng)帶過的隊員,現(xiàn)在在另外一所大學踢球,上周他來到北理工的場邊找到金志揚,提出了“轉學”的想法,金志揚對昔日的弟子只能是愛莫能助:“轉學太困難了。”這在理工大學里還沒有這樣的先例。
外援政策
一句”NOMONNEY”舍棄良將
北理工引進外援也不會支付任何轉會費,不會支付工資,外援通過球隊的試訓關后,可以進入北理工成為留學生,學校會相應地減免部分學費。
除了試訓的國內球員,外援也開始出現(xiàn)在隊里。每天學校訓練場邊都有很多圍觀訓練的大學生們,他們觀看訓練的焦點話題就是“今天又來了一個黑大個”,這同樣讓球隊更受關注。連續(xù)三天的訓練,外援也是“走馬燈”似的輪換,一名尼日利亞的邊前衛(wèi)12日剛離開了球隊,15日一名來自巴西的前腰又走了,16日的訓練結束后,一名喀麥隆的中后衛(wèi)又要離開球隊了,其實這幾名隊員中,金志揚最想要的就是這名喀麥隆中后衛(wèi)。
在訓練中,這名身高1.82米的中后衛(wèi)彈跳力和判斷都十分出色,還有禁區(qū)內接應定位球得分的能力,但是這名球員要求的工資是1萬美金,金志揚在訓練結束后,很無奈地對記者說:“他真是個不錯的球員,但他要錢我就沒辦法了。”現(xiàn)在所有的理工大學隊球員都是沒有工資的,金志揚也一再對經(jīng)紀人說明了引進外援的前提是“沒有轉會費、沒有工資”,這也成了后來經(jīng)紀人們紛紛打退堂鼓的原因。
訓練結束后,金志揚找到這名喀麥隆中后衛(wèi)的經(jīng)紀人說:“沒辦法,你讓他回去吧。”然后金志揚轉身對身邊的這個大個子說:“NOMON-NEY。”三個人都一起笑了起來。這名喀麥隆人從這幾天的訓練中知道,這名中國教練還是很看好自己的,于是他也像其他隊員一樣對金志揚深深地鞠了一躬,他也知道這一切怪不得眼前的這名老教練,而且他能看出來,金志揚待他確實不錯。另一名來自巴西的球員金志揚甚至沒讓他打上全場對抗比賽,盡管他一直在場邊對著金志揚喋喋不休地要求訓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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