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州鞋服制造意圖打造新的融資體系
【-行業新聞】研究中國經濟,一定要關注溫州,正面地講,在中國經濟過去30多年篳路藍縷的發展歷程中,溫州是一個探路者;研究中國民營經濟和中小企業的發展,更應該要研究溫州,溫州人特別能創業,以“智行天下、善行天下、商行天下”而遐邇聞名。然而,在目前全球經濟剛剛脫離國際金融危機的重癥監護室,歷時一年多發酵的歐洲主權債務危機又把全球推進“緊急時刻”,溫州出現了借貸危機,再次成為全球、全國關注的一個熱點和焦點,溫家寶總理今年兩次來到溫州,一時間有關“救溫州”的言論甚囂塵上。溫州危機會擴散蔓延嗎?會不會成為壓垮中國經濟的“次級債”?還有處方嗎?無論是宏觀經濟管理者、企業家乃至資本市場投資者,都需要冷靜的反思。
反思的基本點就是融資困境是中國無效率的金融體系結出的“苦果”。這些年來,我長期關注中小企業的發展,特別是關注中小企業融資問題,雖然在實踐操作層面提出了解決中小企業融資的“梯形融資模式”。但一個不得不說的思考是,宏觀上中國金融中介體系存在的根本問題,導致我國中小企業無論是在貨幣政策擴張期,還是緊縮期,都會遭遇困境,換句話說,只要中國經濟轉變發展方式尚未實現,融資難將是一個永恒的問題。
這也許太過悲觀,但是這是一個邏輯上一致性的推論。包括信貸、債券在內的融資工具本質上都是債務工具,持有這些工具的人表現為資產,發行這些工具的人就是相對應的負債。一個有效率的金融中介體系就是把社會儲蓄引導到那些資本使用效率高的市場主體,同時全社會的債務總量則反映了金融中介的規模和杠桿率。分析我國分部門的資產負債表,一個基本的數據是,包括國債、地方政府融資平臺、大型國有企業在內的國有實體債務規模,超過了全社會總債務的80%,在這個大趨勢下,中小企業獲得融資何其困難。
更進一步地講,由于央行的利率管制,這些國有實體都是以實際負利率的資金價格,獲得了這些廉價債務,這些廉價債務本質是對地方政府和大型國有企業的舒困。沒看到這些年國有壟斷企業的高歌猛進嗎,沒看到這些年地方政府發布的動輒幾萬億元的“十二五”投資競賽嗎?沒看到這些年中國經濟高投資和資產價格的泡沫嗎?這一切的秘密就在于補貼和舒困。
那么過去這些年形成的國有實體投資是有效率的嗎?回答這個問題,我們只要看一看最近滬深兩市銀行業板塊整體市盈率,就一清二楚了。盡管我們的銀行公布的利潤一再超預期、壞賬撥備率遠超監管水平,但其平均市盈率是整個股票市場最低的,大概在6倍左右。這說明市場根本就不相信已公布的漂亮數據這一套,相信這些國有實體的債務可能“有毒”,特別是對未來投資崩盤的擔憂,壓低了銀行業市盈率。
那么投資崩潰會不會到來?很多人認為會,包括預期了08年國際金融危機的美國“末日博士”認為,歷史上全球沒有一個國家會逃脫投資泡沫崩潰的命運。但是,我覺得中國經濟遭遇這種瞬間危機的概率較小,誰見過前蘇聯發生過金融危機呢?但是,總會有一種埋單的方式,我們有自己的貨幣,這就是通貨膨脹,最終通過通脹家庭部門實現對國有實體規模龐大的舒困。這種舒困的經濟“苦果”如何呢?溫州目前一些民營企業陷入融資困境而 “跑路”,或許就是局部的、具體的表現,整體的經濟“苦果”就是接下來多年的緩慢增長。
不扯遠了,還是回到溫州的借貸危機把。溫州無論怎樣發展,它一定脫離不了中國的這個大的背景,也脫離不了世界經濟格局的這樣一個背景。
在美國金融危機以及歐債危機這樣一個大格局下,世界經濟思潮發生了轉變。一個是反思金融壓倒實業,特別是在美國,他們發現,金融的過度創新,虛擬經濟部分過度膨脹,產業的空洞和空心化,淹沒掉了美國過去的一些傳統優勢;一個是告別自由主義回歸薩伊的定律,比如說沒有ipad之前,我們對ipad有需求沒有?沒有。薩伊的觀點就是這樣,一定是供給決定需求,而不是自由主義那一套,依靠最終的債務、財政赤字,或者是兩者兼而有之,來推動經濟的擴張,最近美國以希拉里為代表的政府官員在做產業的重振、再造的計劃。
當然,溫州的問題更加復雜,無論是金融還是實業方面,都存在著問題。一方面是沒有一個有效率的地方金融中介體系。我們熟悉的溫州模式,生產了我們的打火機,我們的鞋,向全世界提供了非常豐富的、一個實體的、實用的產品和經濟,但是據我的考察,這個曾經十分發達的實體經濟——中小企業和民營經濟,大量地是靠傳統商幫、商會來融資的。這種金融中介體系,基本上是停留在大清帝國時代的錢莊、票號時代,除了十分脆弱之外,風險極高,極易遭遇自我實現的流動性危機。憑借我的思考和觀察,不要說已經有幾十個老板“跑路”了,即使沒有老板“跑路”,只要有這個謠傳,恐慌心理足以導致這個脆弱的金融中介體系崩盤。當然,對溫州目前的危機,我也沒有大多數人想象的那樣悲觀,畢竟這是一場信心導致的流動性危機,非償付能力危機。相反,我倒抱有一種樂觀的想法,溫州不需要別人救助,溫州完全可以自我救贖,因為溫州30年來經濟發展的積累,比全國絕大多數地方儲蓄更加充足,財富實力更加雄厚。
同時,毫不諱言地講,溫州在實業方面也存在嚴重的問題。溫州的實業絕大部分停留在價值鏈的低端,創新能力和定價能力低下。這樣的實業結構,必然經不住國際金融危機和歐債危機等外部需求的沖擊,也難以應對人民幣漸進升值和勞動力成本的大幅上漲壓力。于是我們看到了近年來溫州經濟的另一面,30年來實體經濟積累的社會財富,在資本逐利的本能下,他們在炒房地產、炒大豆、炒大蒜,一切可以來炒的都進入了我們溫州商人關切的野視?梢灾v,目前溫州的危機,源頭就是對產業增長和競爭力的信心危機,而且與金融問題交織在一起,相互擴散蔓延,相互放大?梢灾v,在溫州這個地方,我們看到一個典型的金融和實業互動危機的實現方式。
溫州的救贖,出路在哪里?我們已經看到,溫總理已經來過了,國務院準備把金融改革的一個示范區的牌照給我們溫州,而且國務院各個部門正在加緊推動這件事情。無論溫州金融綜改區試驗怎么設計,長期和短期來看,都要發揮當地政府作用,提供靈活而豐富的制度供應。
首先是增強當地金融中介體系的透明度,重塑和提振市場信心。市場的信心從哪里來?最為緊要的是,要把一直處于地下狀態的民間借貸的影子金融中介體系陽光化,消除市場對于地下借貸體系崩潰,以及對其前景不確定性的擔憂,特別要突破現有的制度,先行先試,通過靈活而豐富的制度安排設計,使之走上正規金融體系。當然,在這個過程中,必然伴隨政府的監管加強,特別是清理和重組真正那些真正處于困境中的地下借貸機構。與此同時,政府要向社會傳達一個明確的信息,整個溫州的資產負債表十分強健,一些正規金融機構沒有必要惡意催債。從緊迫性上講,這是溫州唯一閃現的“機會窗口”,如果錯過了,基本上沒有重新設計的可能性。當然,如果溫州金融綜改區試驗成功了,不僅可以建立一個有效率的、創新的地方金融體系,進而解決中小企業和民營經濟融資的難題,而且可以把當地龐大的地下融資體系打造成一個正規的金融產業。同時,我相信這對于全國的金融發展而言,都是一個巨大的貢獻。
長期來看,除了健全金融體系還不夠,還要推動溫州經濟的轉型和增長。當地政府必須要明白,增長和競爭力才是金融體系的最大擔保。不可否認,中國經濟30年來的發展,人民的需求早已從、服裝等基本需求,向著享受型、發展型的需求轉變。溫州的民營經濟也必須適應市場需求結構的高級化相適應,這對當地政府的發展思路、發展路徑以及發展舉措而言,都提出了嚴峻的挑戰。當然,對于這一點而言,我也同樣抱有樂觀的看法。在解決了目前地下借貸危機后,即使是當地政府在推動民營經濟轉型發展作用不大,或者是無所作為,我也期待市場本身的力量,溫州民營企業家、中小企業30多年來發展積累的財富,憑借溫州特有的創新精神,一定會找到經濟創新發展的路徑。(-最專業最權威的鞋業資訊中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