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踏,永不止步》連載(4):別樣陳埭
陳埭是晉江下轄的一個鎮。資料顯示,陳埭古為海灘,五代時,南唐“觀察使”陳洪進率領軍民沿江圍海筑埭,故名為陳埭,俗稱陳江。十幾年前,這里還是一個水田遍布的小鎮,如今卻是喧鬧無比。用一個地方,容易讓讀者有一個清晰的聯想——改革開放時期的廣東,抑或是大型工業集中區。有了這么一個認識,那么對于這個白天到處是飄浮的人流,充斥著不安與躁動,晚間12點,超市燈火通明、黑吧(網吧)與臺球桌生意火爆,路旁盡是小炒店或價廉的川菜館,街上摩托車呼嘯飛馳的小鎮,我們就不會覺得陌生。
這種場景,突然讓我想起幾年前在福州的一個片斷。其時與大學同學在福州某個工業區的公園爬山,望見不遠的燈光耀眼的市區……分別在此和市區的人,同在一個城市下,不同的角落,過著兩種截然不同的生活。是誰安排了命運,同樣的人,卻在一個世界的兩個世界里生活?身為管理層的同學,依然很忙,接單、采購、安排生產、送貨,每每零點才有自己的時間。然而我卻更多看到,工業區里每每下班時,面帶笑臉的工人,而在城市更多的是冷峻的臉龐。似乎,只有對待快樂的心態,是公正地屬于每個人的。
陳埭喧囂、雜亂、逼仄,甚至是空洞,但它也是個很有個性、獨特的小鎮。
它的個性在于“暴發戶心態”。陳埭人是有許多值得他們顯擺的故事,這些故事集中在于婚喪嫁娶。陳埭一戶人家的父親過世了,幾個兄弟是做生意的,有錢。他們為所有送葬的人群購買了黑色西裝,更令人咋舌的是,又把十多輛別克轎車當成紙車焚燒,送給天堂的父親。有錢人嫁女兒,也是這類題材的重要來源。相傳曾有一家殷實人家有女出嫁,迎娶的人看到新娘渾身披滿金飾,四肢的指頭均套著戒指——或許這個成為外界攻擊他們“暴發戶”的堅實理由。在陳埭,聘金的存折一般被鑲嵌在鏡框里,數值清晰可見,周圍鋪滿花花綠綠的陪嫁百元大鈔,陪嫁的金飾則以斤計。
陳埭又是一個獨特的小鎮。
第一個獨特在于“丁”姓人氏。不少細心的人,自從晉江鞋業在2002年整體崛起之后,發現了一個奇怪的現象:安踏總裁丁志忠,361度總裁丁伍號、特步總裁丁水波,CBA總裁丁國斯、德爾惠總裁丁明亮……他們都姓丁,這并非偶然。如今陳埭鎮有13個自然村,其中7個村以丁姓為主。據傳“元明易代”時,由于民族矛盾,丁氏先祖避居陳埭,逐步發展成為號稱“萬人丁”的陳埭回族。在陳埭鎮岸兜村有一個不起眼的清真寺,掩映于樹蔭之下,這里每周都有大量的穆斯林——也就是阿拉伯人的后裔來此做禮拜。據說,包括安踏老板丁志忠在內的企業家,身上都流淌著阿拉伯人的血液。這似乎為他們的商業天賦找到了一個“說法”。
第二個獨特在于鞋。這里是運動鞋的世界。陳埭的運動鞋企業密集程度堪稱世界之最——約3000家鞋企,擠挨于這個38.8平方千米的小鎮;這里擁有眾多中國知名運動鞋品牌,如德爾惠、喬丹、美克、安踏、361度、特步、喜德龍,它自然擁有眾多的知名企業家,也就是這些企業的領航之人;這里有一條綿延數公里的華東地區規模最大的鞋材市場——“鞋材一條街”,年交易額超20億元;在這里的人,似乎都與鞋產生了緊密的關系。
第三個獨特在于貧富差距強烈。幾年前在這個小鎮上,你看到昂貴氣派的奔馳、寶馬、VOLVO甚至跑車的幾率和城市的出租車相當,這些名車成了這里最常見、最普通的交通工具。之同時,你也可以看到一臉黑灰且衣著邋遢的工人、破舊的出租房,他們在狹窄而雜亂的街道兩邊和小販討價還價。
第四個獨特在于速度。1984年,陳埭的工業產值突破億元大關,2007年這一數字變成185.6億,23年增長了近二百倍。這個無名的小鎮,多年來一直是福建省炙手可熱的小鎮,經濟總量多年位居省百強鎮第一。
第五個獨特在于它混雜。這里或許是中國人口成分最復雜的小鎮之一,外來人口是常住人口的4-5倍。這里多年來一直是多國貿易商或業務員出沒的地方,他們找貨源、找代工廠,操著“鳥語”,四處探尋;幾年前,這里云集眾多的廣告策劃人、經紀人、明星,前者在販賣自己的創意,希望幫助公司脫穎而出來個名利雙收;后者則希望在活動中,獲得不菲的代言費用,各有算盤;陳埭也可以說是一個巨大的工業集中區,自然匯集了來自四川、安徽、江西、貴州、河北等各省的打工者,他們大部在工廠貢獻著青春,置換些輕薄的人民幣;這里誕生了數量驚人的企業家,他們由業主蛻變而來,在市場、生產管理中憑借摸索、學習,不斷成長;知名汽車業務精英,他們和四處游走賣襪子的推銷員并無二致,只是它們賣的產品是高檔的寶馬、奔馳;2006年以后,隨著上市風潮在這里的盛行,不少投行、基金、證券公司、私募又在這里四處出擊;偷盜掠搶、打鬧時有發生,小偷、流氓也一直在這里摻和……
打工者、貿易商、廣告策劃人、經紀人、明星、企業家、教授、管理顧問、業務精英、風投、小偷、流氓……,在這里層層疊疊,這里成了他們的淘金地、冒險場,抑或是夢想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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